斷弦
有很多人會斥責質問藝術在災難面前的存在意義,在現實的死結當中不堪一擊過於縹緲,比可觀的雲端還不現實。在此我個人願意承認,確實如此。根據我個人的理解,藝術其實是人在面對實在創傷時,比清醒意識更激進的一種精神病理化活動,通過統覺感知,想象力的發散使各類感受和知覺信息串聯,可以將本不相幹的邏輯鏈條打破,使主體獲得某種看似更崇高的話語權掙脫現實,重新詮釋自己當前狀態的生命。因此在藝術的世界中,此刻的崇高是完全私人化的,我個人所理解的真正的藝術思維,不存在某種可跨主體的藝術表達形式,因為在藝術範疇內越是在乎他者,越意味著其表達的貶損與廉價,直指藝術的葬身之處。
人們通過藝術所感受到的那種連接感,其實只是由外部作品中介,激發出符號化主體的部分缺失角落罷了,畢竟作品只要誕生出來,它在內容傳遞層面就不再從屬於任何事物,包括藝術家本身。所以藝術的廉價之處就在於此,因為這是我們每個人都爛熟於心的一種激進的思維活動,例如危急時刻歇斯底裏的張力、對某個體倫理抉擇的絕對虔誠、深夜大腦空轉之勞頓、事後煙、對知識的盲從等等等等,藝術作為抽象的紐結式勞作幫助人們繃緊清醒意識從匱乏中抽離,同時也顯而易見地證明了個體局限性的邊界到底在何處。
它就像一根斷掉的琴弦,本身身為廢物垃圾,卻又能真實地激發出人們預設其完好時,對音樂內容的千萬種想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