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力愛我
我不明白為什麽靈感的迸發是在夏天的末尾,而不是在夏天的開頭。暑假的開始我說我要寫東西,把腦子摳出來,卻只能像墊腳石,就高那麽一點點。
一直都是這樣,被詛咒的七月開始之後,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幹什麽,遊戲廳?電影院?鋼琴和第一次送一堆醉鬼回家。我的備忘錄是空空,你問我想什麽,可是我的腦子已經被摳掉了。
我會後悔很多事情,比如說七月沒有看書,導致我忘記了天空是有顏色的,隨著心情不停的換。比如說聽橘子海和落日飛車的時候就是橙色的,聽痛仰的時候是大紅色。其實我到八月末才開始著迷於樂隊,但世界,好像一直是彩色的。
你剛剛問我你是什麽顏色的。
你沒有任何顏色,你只是閃著光,亮堂堂的掛在天上,掛在我的天上。如果說天空是我的胸膛,雲是我的肋骨,那你是什麽?
我知道你知道。
當我寫出這樣的話,我知道我的大腦充了氣,盡管它膨脹,迷迷糊糊,不清不楚。但它能帶我飄到天上,飄到你在的地方。然後我往下看,看到海面之上,好大一個你。就突然瀉了氣,落到你懷裏。
就算我飛不到天上,也還是有人會給我擁抱。
八月又開始搞筆名自殺,刪粉刪文章,清空又清空,註銷一向是我最拿手的戲碼。逃啥呢?逃離掉粉時突然空了一塊的海域,跳下去像是進入黑洞裏,又是一片虛空。逃離寫不出東西,擱淺在岸上的鯨魚屍體,空虛不是鯨落,是鯨爆,臭味和血腥久久散不去。逃離寫不出來的三行排比,逃離不恰當的做作,逃離又逃離。只能祝福自己落地時看清目的地,別又落回原地。
也不管我作了多少幺蛾子,夏天總歸是結束了。我擔心的是沒寫完的作業和沒看完的書,我想的是什麽時候找到初戀,和不準的生理期——它害得我吃不到冰淇淋。在學校沒有在家好,沒有碎花布料的天空和隨時可以翻找的冰箱,沒有擋住吵鬧的音樂。但學校的喧鬧和落日的菜市場,和公交車的尾氣又不一樣。
那種喧鬧,我形容不來,只覺得溪水的涼意浸濕襪子和鞋,一下子躥上頭頂,讓我一陣戰栗,然後能夠放聲大笑。
靈感的迸發是在夏天的末尾,但是,在盛夏還未結束之前,還請繼續盡力愛我。